*BL有,慎入
*明明想在修天日1108發文的我,居然拖了快一個月,真是可惡(X
*結果令人不捨,明天還會有彩虹嗎?
00
向神明祈願有成的話,必須回到祂的面前還願。
如果願望是什麼都可以的話,那麼,代價就是不計一切。
01
松風天馬雙膝下跪,他合掌,嘴中呢喃著說給神明聽的話。
他說,他想見到神,想要神實現他的願望。
他張開眼,藍色的眼眸子像是塗上一層膠水,令他疲憊的視線模糊,疼痛黏著於一身。
嚐盡了所有方法,問過所有的神,卻沒有個誰願意給他答案。
灰色的石像揚起了微笑,卻沒有向他道早安,他像是被神遺棄的孩子,攤在清晨的陽光下。
名為神的島嶼燦爛,祂的笑容燦爛,與松風天馬成反比。
「天馬?」白龍湊近,緊跟著劍城,他們同情的雙眼摻雜可笑的成份,冥冥之中讀懂了一切。
「他已經……」
「會回來的。」
「這種事,沒有像踢球一樣簡單,不要鬧了。」劍城說,他急得想把天馬撈上岸,他自以為的拯救。
劍城伸出了手。
如果在水裡可以更自由,誰願意被打撈;如果溺斃可以更輕鬆,那誰會想要活著。
松風天馬不急不徐,他眼睜睜的看著岸上焦急的人們,卻心繫湖底。
而他毅然決然的選擇下墜。
天馬抿起脣,輕易撥開對方的手。說你們都不懂,不懂那個人的重要。
早晨的陽光褪去溫暖,雨水穿透了雲層,落在天馬的鼻尖,他勉為其難的相信,是神給他的暗語。
「真是夠了。」白龍橫眉豎目,拉著不忍離開的劍城躲雨。
松風天馬抱著祂,努力的遮蔽一切讓石像別染上深色的水痕,脫下了外衣給祂披上。
天馬靜靜看著那抹沒有變動的笑容,只是默默的思索著,像個研究神祇的專家。
他不知道的是,他遮蔽的不只那尊石像,他更妄想一手遮天,把整個天空包起來,就像他遮住了自己的想像。
02
松風天馬可能不太適合當個考古學家,他並不是鑽研在信仰的工作者,充其只是拒絕思考的傻子。
就像他傻的淋了好久的雨,就為他不曾回應的神,一切就像是一場騙局:白龍氣得想解開,劍城捨不得阻止,天馬自顧隻手遮天。
劍城與白龍輪流照料滿身濕漉漉,發著高燒的松風天馬。
他們三個躲在廢棄的訓練所裡,聽白龍手機下載的歌曲,如出一轍的流行情歌撼動了天馬的心。
他半瞇著眼,尋找和歌詞一樣的感觸。
歌手唱的撕心裂肺,時而又流情似水,樂理的節拍與棕髮低落的水珠合而為一,譜出了新作品。
說實話,如果要說這是給神明獻祭的祈禱之音,那他願意相信。
前提是,遠在天邊的祂能聽見。
「天馬,醒了就起來喝點水吧,再這麼下去你真的會生病。」
劍城向前拍拍天馬的肩。他迷迷糊糊的撐起身子,接過劍城遞上的寶特瓶。
白龍淡淡的瞧了幾眼,按下了暫停,停止的音樂迫使天馬回過頭。
「到底怎麼回事。」
「修他消失了。」
「我知道,我是問你怎麼回事。」白龍嚴厲的問道,他沒好氣的環胸,等待松風天馬願意抬起頭。
他的視線落在不知名的地方,依然忙著搜索神,無視了咫尺關心的人群。
他怎麼了?失魂落魄的像是沒了靈魂,他的心早已獻祭給老天,他其實也沒怎麼樣,只是想見到神。
「如果說是想再見到修什麼的,我們整個島都找遍了,你覺得,那傢伙能到哪裡去?」
天馬搖搖頭。
「那就對了。你應該也有所感覺的吧,一個人住在這座什麼都沒有的島上好幾年,神秘的像是幽靈一樣。」
「你是說不是凡人?」劍城插話道。
「你現在是在懷疑我嗎?」
「不管怎樣,這種理論還是令人很難相信,的確有反駁的空間。」
「我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跟你吵架啊……欸,你要去哪?」
白龍連忙轉頭撇向站起身來的天馬。
松風天馬38.5°c的身子在透入窗口的冷風中搖晃,他淚眼朦朧的望向屋外,依然滂沱的大雨澆淋在他的世界裡。
他祭給神的供品徘徊在邊界上,掉落的雨滴使所有人都痛心。天馬咬著牙,對著天外喊著修的名字,歇斯底里的吼著。
他口中如出一轍的話語,其實只是想告訴那遠在天涯的祂,旁人無法理解紅塵的語言,而天馬是與天堂溝通的使者。
他連結了兩個世界,苟延殘喘活在壕溝裡,想把修的模樣從遠方拉過並拼湊起來。
一切都是他與神明說好的代價。
03
一起,踢足球嗎?
他還記得那句話,夢裡的那句話。
修的笑容燦爛,如祂,一邊重複著相同的話,「一起踢足球嗎?」
天馬笑著說好,他看著修眼裡的欣慰,不由自主的開心了起來。
他們馳騁在遼闊的野原上,較勁腳下那顆黑白相間的皮球,一切就像是動作電影般清晰。
螢幕閃爍,夢裡的太陽耀起金光,天馬踢著球,享受片刻美好之餘不忘看著他。
修勾起了足球,他騰空的身段優雅的旋轉,帶著球飛過了天馬。
有那麼一瞬間,他感到修就像是飛舞的蝴蝶般飛舞,消失之後的七日,總算。
「修,剛才的動作好厲害。」
「天馬也很厲害啊。」他微微一笑。
沒有人記得太陽會西落,他們奔跑在屬於他們的世界裡喘息;再也沒有時間會提醒他們,因為世界是不一樣的。
有人說,彩色的夢境是真的,黑白的夢是假的。天馬看了看腳下的綠茵。
那麼,他就會選擇相信。
流連在場上的他,總算因為呼吸不順而停下了步伐,他平躺在青色草地上享受陽光,盤腿坐好的修微微傾斜,他看著他的側臉不發一語。
天馬突然忘了自己想告訴他些什麼,他想,自己大概就想這麼望著。
出神的天馬默默抓起了修的手心,他不自覺的想感受他的溫度,想感受他的存在,修的一切都令他著迷,同時也膽顫心驚。
「你會一直在的吧,像足球一樣。」天馬緊緊的握住他的左手,埋藏於胸前,包覆在他的奢望裡面。
天馬看著修,眼裡的希求像是引力,吸引著對方視線。
修看著他,溫柔的撫著天馬柔軟的髮,他什麼話也沒有說,卻也沒有抗拒。他栽在天馬的萬有引力,像個衛星一樣繞著他。
他不忍告訴他實話,就像引力不會背叛牛頓一樣,他只是靜靜望著天馬隨口糊了一句:
「你覺得,足球會有可能消失嗎?」
「當然不會,只要有人還記得足球,足球就不可能消失。」
「那麼我也是一樣啊,天馬。」修扯出了笑容,他看著天馬的眼神望穿秋水。
修將天馬的焦點禁錮在自己身上,他彎下腰,看著臥倒在地的松風天馬,一點一滴襲往他的鼻尖。
天馬閉上眼睛,放大過後的修的面孔,令他害羞到窒息,他不曉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,卻也不敢再這麼盯下去。
可能會是電影裡熟悉的橋段,又或是他自己的妄想。
天馬感受不到修的接近,只能察覺自己越漸壯烈的心跳,更大、更大的……
天馬來不及思考完,他只是張開了眼,最終,修的那個吻輕輕的落在了前額,溫柔的像是微風拂過。
只像是微風拂過而已。
天馬連忙坐起身,看著依然笑著的修伸出了手。
就像是害怕他離開那樣,他不假思索的就往修的身上撲去──「我……」
他的眼淚蒸發於清空萬里,修的存在也是,像是被刪除般抹去的一乾二淨。
松風天馬還不及反應就回到了現實。
他沉痛的說著夢話,頂著啞嗓不停的呼喊,把自己蜷曲起來。
真正清醒過後,他才發現自己再也站不起來。
高燒令他的腦袋運作緩慢,他看不清眼前劍城的面孔,甚至把他當成了修。
「不要……離開我。」
「說什麼啊,我在這。」只有劍城回應了他的厚望,他悄悄握住了天馬懸在空中的手,像是在安慰個孩子那樣。
他無奈的看著天馬,一邊擦拭他冒出的冷汗,沒有足夠的水、足夠的棉被讓他遠離高燒不退簡直是個大麻煩。
白龍煩躁的嘆了口氣,雨後初晴的傍晚濕淋淋。他看了看逐漸蔚藍的天空,於是起了身。
「你要去哪?」劍城大吼道,正以為對方在耍小孩子脾氣的他,沒想到卻反被白龍吼了回來。
「松風天馬真的很麻煩,革命的時候也是、現在也是,那個永不放棄的精神真的很煩。」
「你到底……在說什麼?」劍城不解,被天馬所拯救的他很自然的駁回道,他說白龍不了解天馬,不知道他堅持的理由,沒有資格說這些。
劍城的眼神閃爍了剎那。
「如果你是嫌這傢伙很煩,你可以走。」
「你根本不懂!」
「不懂的是你,蠢貨,我以為一切都變了以後,你會開始理解天馬的足球,沒想到你還是活在第五院自我中心的時候……」
「我不是說這個!」
白龍的眼睛嵌上了淚光,他看著頭虛弱的松風天馬一下子就掉了兩行淚。
白龍就像個倔強的英雄,即將前往另一個世界遠征。
他抹乾了淚,看著憤恨不平的劍城京介感到難過。
他彷彿也變成了使者,像是天馬一樣追尋那失落的信仰,只是他加裝的是披風,天馬是翅膀。
「我來完成這傢伙的願望。」
他接著不吭一聲便跑了出去。
04
修的消失並不在大家的預期之內,應該說,就連出現也是難以捉摸。
白龍還記得第一次抵達神之伊甸時與修的初次見面,他正坐在樹頭上晃阿晃,像隻搖搖欲墜的烏鴉。
他散發出來的氣息很微弱,卻在他眼底深深刻刻的烙印,他彷彿只是印象。
白龍奔跑在荒煙的雙腳總算慢了下來,他呆然的停滯在樹叢間,想了又想。
腦海裡清晰的記憶折騰著他的憂心,他像是焦急的主人,想尋回失散的鳥隻。
他扯住了自己的肩膀,把披風拉緊了些,準備翱翔。
他忍不住泛起了淚光,沒有閒拭去,只能任由它滋潤這片大地,成為獻祭前的養分。
「請完成松風天馬的願望吧!拜託,讓他見神一面!」
風吹草動與他的聲音交錯,在林間穿梭。
「如果神真的存在,如果真的有神的話,那就讓修回來,他可是足球員才不是什麼幽靈啊!」
能聽見嗎?來自世俗的呼喊。
願望什麼的,到底能夠實現嗎?
白龍傻傻的站在人間裡頭,不知道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祂究竟有沒有聽到。
他就像是獻祭過後的松風天馬,只剩下軀殼行屍走肉,沒有人知道他是否有成功,開放性結局接在故事的最後。
他於是勉強撐起身子,默默的走出森林,前來迎接的,是短暫放下天馬來關心白龍的劍城京介。
他眼神凝重的走上前,目視白龍黯淡無光的雙眼。
「一個天馬就夠了,你跟著他瞎起鬨是要幹什麼?」
劍城的無可奈何讓他看起來像是大人,白龍實在受不了這種究極的囉唆,於是擺了擺手,逕自略過了他前走。
被有意忽略劍城不爽的翻了白眼,他回頭猛力抓住了白龍的手。
「到底發生了什麼?」
「什麼什麼?」他莫名的撇開了視線。
「這種莫名其妙的堅持,到底是什麼?」
劍城拋出的疑問精準的落入心坎。
是什麼?他也搞不清楚是什麼,只知道他必須要為這種信念做點什麼。
他抿了抿嘴,重複著和天馬一樣的話──「他會回來的。」
眼看劍城愣住後,他隨即又補了一句,「我是這麼相信的。」
「為什麼?」
「因為聽見了神。」
「世上沒有那種東西。」
「當你走投無路之後,你就會相信了。」他信誓旦旦的說。
他淡淡望向足球場邊的守護石像,記得修說著祂的故事,也記得那抹身影像是隻搖擺的烏鴉。
他的視線比松風天馬成熟上了很多,劍城看得出來,那是一種如細涓般的感慨。
「修他……」
「我只是,想要再見一面而已,雖然我不知道天馬是不是也這麼想。」
「白龍……」劍城感受到了空氣中蔓延的辛酸,他的難受很濃,但他覺得白龍的更濃,天馬也更濃。
他沒有資格站在誰的立場去看事情,誰不告而別,誰小題大作,誰的心起起伏伏。
他沒能鼓起勇氣問白龍,為什麼突然轉變那麼大。他低下頭,白龍卻是一步步靠了過來。
「其實我一開始在逃避,幸好有天馬。」
「精神領袖,是嗎?」
「是吧。」
白龍見劍城抬起了頭,於是嘴角銜了一抹笑,他仰望藍天白雲,像是褪去死皮的新生。
他看著短暫到達的彼方,瞇起了眼,「修的話大概也會這麼想的吧。」
「你又知道了。」
「當然啊,因為我們是朋友。」說完,他又忍不住憶起了過去。
05
天馬總算又迷迷糊糊的醒來,自從他剛剛反覆昏睡過後,已經過了半天。
他勉強從冰冷的地板支撐起來,他恍惚的往四周瞧了幾眼,發現劍城不在,白龍也不在。
他一手撫著疼痛的頭,一邊尋找神明的蹤跡。
昏迷期間的他被神給托夢,告訴他祂就在這裡。
天馬像是依然徜徉在夢中,他闔上眼,想著如夢似幻的一切。
「為什麼想見到神?」
「因為有想拜託祂的事。」
「想拜託什麼?」
「想見到修。」
他的回應誠懇,神依舊抱持著微笑,祂像是飛翔般輕盈的踏在無限延展的空間,落入天馬的視線。
神明沒有輪廓,沒有語言,他們心心相印,觸及的指尖沁入了想法,天馬便有如醍醐灌頂般的知曉。
祂的手滑入了對方髮內,鼻尖接近,天馬湛藍的眼無法直視那抹光芒,他無力的劃下了淚痕。
神為他擦去淚水,要他別哭,與誰相似的溫柔,天馬腦中的臆測不曾停止。
與天堂的距離只剩一步之遙,他被祂安慰得卻惶恐,天馬緊緊扯住褲縫,最終盼得神的溫柔光芒與淚水交織的吻。
安然覆在天馬乾淨的額頭上,那是神給予的贈禮。
他再也不敢要求誰留下,因為誰是誰早已不重要。天馬睜開眼,脫離亮光的他總算看見了祂的模樣。
「這樣就好了嗎?」
「嗯。」他點點頭。
「這樣就好,就夠了,記住快樂的事情就好。」
天馬目送祂幻化出羽翼,向無底洞的另一方奔去,伴隨他無法遏止的思念。
天馬這才算醒了過來,他雙眼無神的靠在牆邊,撐著自己超出常溫的頭。
他等待夥伴的歸來,卻不再等修,這是他與神明說好的代價,不計一切。
「天馬!」
回到避難所的劍城急急忙忙往天馬身邊衝去,為他披上好不容易在舊櫥櫃中找到的毛毯。
天馬濕漉漉的外衣早已脫下,只剩單薄的內衣勉強守住他的寒冷底限,可是有毛毯的陪伴他依然瑟瑟發抖。
「我沒事的。」
「什麼沒事,你會燒壞腦子的……」
「我們回去吧。」
劍城停下了那雙忙碌的手,他小心翼翼的抬起頭,松風天馬冷靜的神情佔據他的雙眼。
「回去吧,這樣就好。」
劍城回頭望了眼白龍,兩人的措手不及相似,他們看著天馬像是釋懷般的揚起了笑容,卻心疼的皺起了眉。
劍城細心將他剝落的毯子重新蓋好,像是幫他一點點收回了翅膀,於是,所有純白的羽毛淡化成風,吹拂在神降臨的島嶼。
劍城重新扎起被風吹亂的馬尾,拉緊了線,看著不發一語的天馬。
他握住他的手心,問他怎麼了。
「我的願望完成了,接下來是還願。」
「什麼?不是還沒有見到修嗎?」白龍上前激動的問道。
「祂說這樣就夠了。在祂碰到我的那瞬間我就懂了,我到底想要的是什麼,祂想要什麼。」
天馬輕輕退回劍城貼上來的手,拉著所剩無幾的翅膀,笨重的往屋外走去。
這次沒有人阻止他,好像大家都了解了一樣。
天馬拖著疲憊的身軀前往,那抹背影,其實沒有人讀的懂,摻雜異界的心思無法猜透。
他倆靜靜的跟在後頭,像是保護天馬的使者,陪他步入青雲之中。
「你覺得,天馬真的見到修了嗎?」
白龍沉默。
他看著天馬努力的身影,聯想到聖光之路絕不退縮的模樣,只是覺得很遙遠,就像曾經的修一樣。
「不管有沒有見到,只要相信就夠了。」
劍城看了他一眼,便不再多說些什麼。
06
天馬像個失去翅膀的天使,拖著血水來到神的領地。
他眼看著那尊牽掛著信仰的石像,毫不猶豫的跪在祂面前。
他緩慢的伸出手,試圖在意識迸裂的邊緣保持清醒,天馬深藍的眼眸與天堂的黑暗刷出了漸層。
他緊緊將祂擁入懷裡。
像個傻瓜一樣,天馬無止境的等待風吹過他的髮梢,騙自己是修的關懷。
他是一陣風,祂也是一陣風,只是來自哪裡。
他們都將無影無蹤,可能是成為蝴蝶搧動翅膀的最後一道微風。
他無法控制的放聲大哭,即使達成了願望,他還是貪婪的想說,「我真的好像見到修,真的修。」
他沒有力氣擦拭多餘的眼淚,只是無助的哭著,如同為他發燙的軀體燒出熱水。
白龍一邊難過一邊強忍著淚水,強忍著思念,他看著天馬的痛,同樣的發起愁。
他依舊是個英雄堅持自己的定位,劍城默不作聲,只是輕輕的拍了他的背,安慰道沒事。
天色暗了下來,天堂的餘光在暗夜之中被驅趕。
如今,天使與英雄都已落入凡見,他們不再接近無可觸及的天,只是淡淡仰望嚮往的地方。
或許是修,或許是神,但其實都不重要,因為他們的願已經成真了,像是下了注的賭盤,數字隨著籌碼一同旋轉,細數著又過了幾天。
「第七天了。」劍城看了看附上日期的錶,補上了一句,「和大人們說好的,不管怎樣,一個禮拜後我們都得離開。」
他看著正墮入苦海的人們說道,他這次選擇袖手旁觀,而不是迫切的將他們拉起。
天馬看了看石像,看了看月,看了看劍城又看看白龍。
只是,他依然唯獨沒有望見修。
「走吧。」
白龍偏頭向天馬看了天馬一眼。
「我已經還願了。」
「什麼願?怎麼還?」
「我也不知道。」天馬聳聳肩,他擦去雙頰上的淚珠,故作冷靜的說道,「修真的很神秘呢!」
他勉強露出了微笑。
天馬緊緊扣著發抖的雙臂走向島嶼邊境,盤桓在夜晚的框陷上游走。
十分鐘的路程不算遠,對他渾身無力的身體來說卻是一大考驗。
劍城皺起了眉,不問他還好嗎,只是主動的跑到他前面單膝下跪,「上來吧。」
天馬淺淺的看著雞婆的劍城,想了想,還是決定依靠上去。他靠在劍城偌大的後背,由白龍替自己披上掉落的薄褥,他覺得那是神給的幫助。
「謝謝。」
「你還是先不要說話吧。」白龍嘆了聲說道。
三個年輕人漫步在清涼的晚風中,遠離了難以跨越的世界。
走入港灣後,他們打電話給服務商,等待隔天早上前來接走他們的船隻。
白龍回頭望了待過的歲月,赫然發現,已沒有人會再守護這裡。
修的消失傾斜了些什麼,看似平淡無奇,卻衝擊了某些人的世界。他按住了自己的左襟──他發現,自己便是其中一個。
沒有修守護的神之伊甸,不再有神明的朝氣,像是真真正正被神遺棄的孩子。
07
劍城發現白龍正凝望著回頭路,像是在回憶些什麼,他無法干預,只是默默的看著。
隨後,白龍就向他報備一聲,說他出去逛逛,留下了他們獨自離開。
他腳跟落地的回音盪在劍城耳裡,他瞟了幾眼之後,便目送他離開了視線。
「很冷嗎?」
劍城接著拍了拍天馬的肩問道,他伸手覆上依舊高溫的前額,只是不安的嘖了幾聲。
他撥開天馬被冷風吹亂的髮,將外套脫了下來,為他又加了一層保暖。
天馬抓緊了披肩,嘴裡說了聲謝謝。
他無神的望著黑暗的海洋,卻想著修;感受島嶼孕育的風,依舊想著修。他把自己融入了世界,進而與修結合。
他彷彿感受到了祂的存在,渺小且黯淡的,像是清水輕輕劃過,不著痕跡的離開。
自從許了願之後,每夜都會在夢迴裡與神明對話。他知道自己為什麼祈求能見到神,而不是修,其實一切都只是源於害怕。
他想,如果可以的話,他希望神明駁回他的妄想,這樣的話,當他們在世界的交接相遇時,就不會是等待了。
劍城淡淡的看著飽富思念的天馬,只是默默蹲距了下來。
他皺起了眉,看見波濤輕輕劃過天馬深色的瞳孔,彷彿血水劃破他的心頭,劍城心裡一凜,發現這和修出奇的相似。
他深深吸了一口氣,看著天馬無精打采的臉不知如何是好,深思熟慮過後,他還是決定這麼問。
「到底為什麼,想見到修?」
「因為有很重要的話想跟他說。」
「那……說了嗎?」
天馬甩甩頭。
「可是不是見到了嗎?」劍城拖著側臉,將重心壓至左膝。
天馬並沒有如願的回答,他將目光放入群星當中,像是在搜索著答案。
劍城見他沒有對答的意願,於是好奇的補了一句,「那你想跟他說什麼?」
夜空寧靜,燦爛的夜晚一樣被流星劃下痕跡。
天馬揚起了嘴角,向四目相對的劍城回道:「我喜歡你。」
「啊?」
劍城看著天馬笑容燦爛的表情,不自覺的羞紅了臉,他睜大眼睛,正想開口表示些什麼時,天馬又再一次的發聲。
「我喜歡你,希望他也能對我這麼說。」
他看著劍城彆扭的臉,於是開懷的笑了出聲,留給他手足無措的慌張。
他接著回收了笑容,望向沒入黑暗中的海平線,思索些有關那人的事。
所有恐懼纏繞在天馬的心房,他發現,自己逐漸無法拼湊他溫柔的臉龐,有什麼東西介入他的腦海,阻止那人的出現。
與神明協定好的代價何其殘酷的綻放,他心裡一直有個底,只是不忍揭開。
08
真要說的話,天馬並沒有達成他最終的願望,沒把那句意義重大的話帶給遠在天邊的他。
他只是一個無助的假天使,步入禁止進入的通道上,尋找他所謂的信仰。
天馬靠在劍城肩上打瞌睡,強忍著睡意,避免自己進入夢鄉。
劍城沒有多說什麼,只是將天馬的頭按往自己身上,要他堅持著點,「快12點了,等等天亮後船會就到了。」,接著拍拍他的肩。
天馬在心裡默數著每一分,隨後便盼到白龍歸來的腳步聲。
三個人相互靠在一起,把劍城當成了活枕頭;說著老掉牙的笑話,把劍城當成垃圾桶。
不知不覺已經閒聊了很久,白龍忍不住直接倒往劍城的大腿上睡去,細微的鼾聲成了干擾睡眠的鈴聲。
劍城無奈的翻了白眼,把過重的白龍勉強抬起來丟在一旁,再像個大人一樣,把多餘的外套往對方身上蓋。
他接著看向了天馬,那雙藍色的眼睛還是捉摸不定,他猜不透的想法令人困擾,也充滿著好奇。
他輕聲問天馬,為什麼不睡?然後想著如果是睡不著,是不是給他準備個床邊故事。
「我還在等修啊,第七天的最後,他還會來嗎?」
「你不是遇過了嗎?」劍城淺淺的打了個呵欠。
「是啊。」
天馬沒有接著說出「但是」,只是任由海浪波前止於天然岬角上,像是天然的句號。
劍城於是開啟了另一個問題。
「你覺得,修是真的死了嗎?」
「我覺得是消失。」天馬想了想,接著肯定的點了點頭。
劍城淡淡的撇向靠在自己左肩上的他,為對方不再堅定的話語而感到心疼,那句「他會回來的」也像是海浪波前一般的停滯下來。
他躬起一邊的膝蓋,稍稍調整了坐姿。
「死亡和消失有什麼不一樣?」
「一個是有過存在的證明,一個是唬爛。」
「什麼跟什麼……」
「開玩笑的,開玩笑!」天馬瞇起了笑眼,打哈哈的帶了過去。
「我說啊,如果真的消失的話,那麼大概不只七天了吧。」劍城默默發出了實話。
他小心翼翼觀察天馬的反應,那表情卻比想像中要泰然自若,劍城暗自讚嘆天馬的成長,卻又忍不住覺得,這樣的天馬反而不像本來的他。
或許,修的出現引出了他真實的靈魂,或許哭哭啼啼的他才是真的,整天笑著的他是假的。
劍城接著也把頭靠向了天馬。
「只要我認定的七天,不就好了嗎?」天馬回答的簡單,簡直無所謂。
但任傻子也看的出來,他其實比誰都不願意這麼解釋。
劍城凝視著拍打上岸的浪花發著呆,他們的世界就此沉默了許久。
他依稀聽見了海浪撞擊岩石的聲音,以及某種細微的風聲,像是擺動翅膀的聲音。
他眨了眨眼,迷失焦焦距的瞳孔顯得疲勞,而就在快要昏睡的前一刻,手錶的整點報時響起,他才忽地醒了過來。
他眨了眨他片刻失焦的眼睛,將錶往臉部拉近,看著上頭的阿拉伯數字,00:00。
他揉揉眼睛,小幅度的移動臂膀以免干擾到偎在自己身上的天馬時,他卻反射性的接住了掉落的人。
松風天馬熟睡的臉龐與自己想像的一模一樣,帶著苦澀的眉,沒有上揚的嘴角,濃密的睫毛在微風下擺盪。
他忍不住多瞧了幾眼,發現睡著的天馬,五官比平時看起來精巧了許多。
劍城再度撫上他小麥色肌膚的前額,想著幸好溫度沒有再增加的趨向,其實又順道仔細觀察了幾眼。
他將天馬溫柔的放在白龍身旁,自己則瀟灑的起身,望著依舊捲著浪的海洋。
他伸了個大懶腰,聽見波浪拍擊在岬灣上,波高墜落在岸邊,一連串自然的聲音。
他悄悄闔上眼,不由自主的扣緊了十指,對著不知名的誰喃喃說了些什麼。
可能是說給修的話也不一定,不過一切都已不再重要了。
因為,他們終將只記得快樂的事,完完整整的活下去。
09
修勾起了嘴角,柔順的髮飛舞在他清爽的風中,接著像是一隻蝶、一隻烏鴉、或者一個人,他緩緩的伸出了雙臂。
他神秘的意識穿梭在古今,聽著松風天馬的故事,以及被提及的自己。
他將手掌放置左胸,淡淡說了聲。
「這樣就好。」
(完)
首次修天,我好像在冷坑裡打轉。
其實我一直都覺得我們小修是個很攻的孩子,但是被那隻白色的大蠢龍蓋住就是小受一隻。
原本想在修天日發的,但是一轉眼就錯過了,我是智障
然後,鍾愛他倆的我最後私心埋了京天,我根本計畫通(?
其實劇情裡的阿劍暗戀天馬(?????
四個大朋友互相照顧真的有夠可愛,國中生怎麼那麼友愛啊,搞得像四角戀一樣。
故事中的修其實就是個神,只是天馬不願意正視。
當他向神許願想見到修時,就代表他依舊相信修在世界的某個角落,他是真實存在的形體,不是冥冥中的東西。
(因為神不可能許願說想見到神,所以我暗示夠清楚了ㄇ?)
其實這樣看下來,我還是比較習慣寫悲傷一點的東西,甜文總覺得還是應付不來。
就算新作已經播出了半年,我依然喜歡那個天真可愛的GO代。
因為我覺得那是我寫文章的起點,雖然我是從初代一路看下來循序漸進的好孩子,但我還是愛GO略勝一籌。
就像我愛天馬勝過化學老師,我的受夠她了!
有機好難喔嗚嗚嗚嗚,段一考60段二不就挫屎了嗎我好怕喔。
我真的聽不懂他在講三小,不知道我段考怎麼辦哇。
然後最近生物跟國文直接被我慘睡,我好歹類排二((邱?
ORION第六集很好笑。
第七集我覺得其實也很好笑,只可惜太太們都很難過。
臉書充滿了悲傷氣氛,只有我一個截圖笑剛陣,我整個不合群。
所以我還是不要發圖好了,我怕雷到別人。
不過,我其實也很懂大家的處境,要是今天把鬼道換成天馬寶貝,我大概會直接朝日野輸贏(笑死
反正我就想都是套路,然後就靜待佳音吧,小修祝福各位。
順便請修修祝福一下我的段考
明天還看得到彩虹嗎?
小綠要群軍覆沒了嗎?
看清楚,深澳電廠是誰在為反對而反對,明明環保專家投下了贊成票。
是誰一昧相信假新聞,逼哭認真的總經理。
是誰不了解這片土地與他們的不一樣,至少,就算我和你們價值觀不同吧。
我只是相信我所相信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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