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之國．雲の國度

*BL有，慎入

*若觀看後發生任何症狀，本人一概不負責

*10年後設定，別被標題給騙了

如果用十年的光陰，能夠換回一天的青春，那麼要我出賣一世紀我也願意

10年的韶光就像是略漸蒼老的白髮，白著白著就全死了、扯著扯著就掉光了，不會像咿咿呀呀的胡琴拉了過來還能再拉回去

以為經歷了十幾年的淬鍊就變得成熟，其實一切不過是空

走過那麼漫長的歲月後，誰有沒有變得怎樣，只有人生變得那樣

我們從未改變吧！或許……

──獻給那些長大以後，回不去的幼稚愛情

乾杯！

愛情的味道總是令人美好到無法自拔，就像現在這樣

松風天馬一手拖著剛送上的馬丁尼，眼神卻有些渙散，他無語地看著眼前的裝飾過度的雞尾酒

「怎麼？不喝嗎?」

「我不知道你有什麼企圖」

「如果是猜測我的企圖，我想答案已經很明顯了」他攤手，接著輕酌了一口吧台上的酒品──同樣的馬丁尼

那是一抹淡淡的，卻愈漸濃醇的香氣

身著淺藍襯衫的松風只是沿著杯緣聞了一圈，然而他並沒有下手

也可以說是無從下手，畢竟他們的關係早已不復從前了，若是喝下的這杯酒，他並不曉得這代表什麼含意，或是劍城京介會有什麼遐想

可能會讓他墮落，他沒頭沒腦的猜

「不要緊張，我沒有下藥」劍城京介接著朝向發呆已久的人而瞟了一眼說道

然卻依舊見他微微蹙起的眉頭，索性只好無奈地將杯中物灌入嘴中，或說是澆在心頭上

有點苦呢……劍城接著抿了抿脣

他緊閉上原本深邃的琥珀色眼眸，像是在憋著氣而滿臉通紅一般，他甩了甩頭，試圖抵抗意外強大的後勁

而坐在身旁的松風也只是靜靜地望著他沉著烈酒附上的氣息，然後深吸了幾口氣

「劍城你其實不會喝酒對吧」他有些壞笑的調侃著

「這杯是真的很烈，不信你喝喝看」

藍髮男子抬了抬下巴示意對方飲酒，但松風只是搖了搖頭婉拒

當然，他們都知道喝酒肯定不是來此處的唯一目的，並且成年人的共同毛病是裝傻

直到尷尬的分針又轉動了許久後，他們才開始脫口聊一些話題，卻沒有一件是針對現況而提出發問

話題全部都很瑣碎，瑣碎到連正常28 歲男人的頭腦也無法拼湊起來

在開過幾條大街，輾轉竄進了幾條巷弄以後，才終於抵達這間具神秘色彩的酒吧

高端典雅的擺設不是重點，而是那讓不少人慕名而來的的經典調酒

好比眼前的馬丁尼

到底不喝也是浪費，劍城京介說什麼也絕對不會為自己換個簡單且平價的小紅酒，他一直在等，痴痴的等

但松風天馬沒有那個閒工夫陪他

於是他單刀直入地詢問了劍城帶自己來這的真正核心，好不容易才開口的

玻璃製的高腳杯在相敬的碰撞下響得清脆，兩人低潮籠罩的氛圍總顯得格格不入

劍城京介有些沉重的吐了口氣，然後以一種希求且可憐的語氣淡淡道出

──因為想你

令人嗤之以鼻及深感同情的話語

「這完全不能構成原因」松風天馬想了想，最後還是小啜了一口神秘的馬丁尼，「下次請找個好一點的藉口」

「如果說、真的是因為這樣呢……」因為想你，當然，劍城現在滿腦子裡就是這句

並且他也找不著更好的理由

藍髮男子正暢飲著不知何時又默默點的馬丁尼，然後一樣在喉結的滾動之下倒入了胃中

在來到這處都市暗巷裡的小酒館中，不知不覺已過了幾個時辰

然而時間流失的速度卻如同垂直下降的蘋果一樣，快得足夠使牛頓發現了萬有引力

10年的時光是如此漫長而難熬，難得相約陪個酒卻像是白駒過隙，消逝快得讓他不禁想著這10載的歲月究竟花在了什麼上

結果什麼也沒有

而松風天馬說他有了個女友，幾乎是要論及婚嫁的那種

「難道我連想你的資格也沒有嗎？」

劍城有點無法理解，甚至是氣憤

就算他們之間的關係有多麼不堪、過往有多麼難看，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對方竟會一個巴掌說連想念什麼的也不行

那巴掌打得挺響、也挺痛，他多麼希望那掌可以直接將他打到不省人事，再也起不來似乎也沒有所謂了

「你都沒有想過要重來嗎？分了就什麼也沒了嗎？」

「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劍城，但我們都大了……」松風不知該如何安慰他，只好這樣說

這壓根也不是他的錯，當下是以和平分離作為收場的，怎知那傢伙後勁是那麼大，大到10年還在為同樣的事件打轉

就像被不斷送上的馬丁尼，烈了還是烈，又帶點酸澀的苦味

顯然馬丁尼對劍城來說是不太能適應的，比起那種甜甜的調酒，馬丁尼苦味更重，若是要比喻的話還頗有大人的味道

可如今劍城卻是一直灌一直灌，像是要醉到躺了一輩子那樣

松風大概也能猜出對方這樣的用意，但他並沒有伸手制止，而是任其放蕩下去

「我們都該學著對自己的人生負責，不管是國中的我們、18歲的我們、還是現在、未來的我們」

他舔盡了嘴唇上火辣的餘溫後，又說，「是時候也該成熟一點，組個家、立個業，如果你還是想著要怎麼彌補過去，就什麼也沒有的」

無所謂，反正我本來就什麼也沒有，劍城京介只是再度拾起了杯柱，以他略漸無力而顫抖的手

「如果那就是你可悲又可笑的長大，那我寧願不要」他冷哼，歪歪斜斜地抓起酒杯一把往嘴邊倒

他接著以袖口胡亂地擦拭掉嘴角的瓊漿，提高了嗓音，「你知道嗎？如果用十年的光陰，能夠換回一天的青春，那麼要我出賣一世紀我也願意」

青春與我們早已是平行線了，作為大人的生活不過是平凡且枯燥的重複，然後盡所能的去實現那些平淡又空虛的夢想

交個女朋友、存著錢買了房子、生了小孩把自己壓力搞得超級大之後，說這些叫做歷練

事實上全都是狗屁

如果這種虛偽的成熟叫做長大，那劍城京介寧願一輩子當個13歲的屁孩也不要當笑話

「天馬啊，你似乎不是我以前認識的那個你了」

劍城以那種喝完酒後的沙啞嗓音叫喚著，他將略為粗大的手心撫上他似乎變得白皙的臉蛋，然後帶點依依不捨的口吻說

「只是外表長大了點、打扮得體了點，我好希望我們還是像踢著足球那樣……」

「別說了，你醉了劍城」他拍掉了那隻想勾搭上自己的手，就像是面對幼兒園小孩那樣無奈卻無所適從的眼神

「不過……劍城你倒是真的沒什麼變，我是指除了外表以外」松風接著充滿欣慰地展開了笑顏，上下稍微打量了對方

「怎麼說呢？那股幼稚的感覺還在，很有你的風格」他接著噗哧的笑了出聲，不得不承認，他也有些醉了，那酒確實很烈

「幼稚又怎麼樣，屁又怎麼樣，你眼裡沒有我就什麼也沒有了」

還想回到當年馳騁在球場的日子，或是冬季裡埋在暖爐裡拚著段考的日子，想再回到那些……相愛的日子

愛情可能都是幼稚的，18歲以後我們誰也沒有料到，松風意外地變了世故，劍城則稍稍變得感性且念舊，當然部分還是保有平常冷酷的風範

10年的光景剛好卡在一個不上不下的界線裡頭，足以讓一個人改變性格、甚至人生的長

勉強算夠長了，但改變得不夠徹底，從松風飄移的眼神能夠推論出來

「時間過得可真快……」

他感慨地發出了下一句話語，自以為的老練但其實根本不夠老，松風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

並且他還轉移了話題

「別傻了，我們都還年輕，裝作成熟只會顯得可笑」劍城難得的硬起了態度反駁道

「就算不成熟好了，我們已經不是小孩了，也不能在任性下去」擺明是針對劍城方才的談吐所說，松風接著舉起了酒杯一乾而盡

然後是數分鐘的沉默

兩人就這麼同飲著相同的酒而默不作聲，而原本歡慶熱鬧的人群也已經散了，他們終於是和背景稍微融洽了些

低頭擦著高腳杯的酒保並沒有抬起頭暖和氣氛，而是又調了不少馬丁尼作為備用

那些詹姆士˙龐德最愛的飲品，在吧檯後方形成一列，畫面看來則有些微妙

直到又過了不久後，松風天馬才打破了沉默

「劍城你……對我還有感覺是嗎？」

他也些戰戰兢兢的提問，就像是怕對方會否認那樣，雖然他自己一點也不懂到底在躊躇什麼

戰戰兢兢地問了，而劍城也戰戰兢兢地回答了「對」，接著戰戰兢兢的抬起頭來看那雙天藍的瞳孔

依舊相當的漂亮，只是曾經以為就相距不遠的藍天，卻頓時變得遙遠，像一光年那麼遠

劍城只是強忍住了莫名襲上的鼻酸

「有聽過舊愛總是最美嗎？」他接著帶點自嘲的語氣問

而松風也只是很輕很輕的點了頭

「我多希望你對我來說不是舊愛……」沒有規律而大力的咳嗽在後

像是要生出嬰孩那般大力，劍城甚至覺得要把心臟給咳出來了，卻又沒差的感覺

因為太痛，全身血管揪在一起而無法輸送血液的那種痛

舊愛是最美，但他不想要那種只可遠觀而不可把握的虛幻

再美，不是他的便沒有任何意義

「所以你是對我舊情復燃了嗎？」天馬輕笑，又沿著杯口聞了聞酒香

「一直都是，天馬，從沒有熄滅過」劍城紅著臉笑了，開懷的那種笑，然後哭了

並不是那種失聲的嚎啕大哭，而是壓抑著只許兩三滴眼淚滑下，他緊咬住下唇，試圖咬住想緊緊抱住對方的衝動

他就快失去理智了，神秘的馬丁尼不只讓他頭昏腦脹，還教唆他奪取對方的一切

雖然，自己也是如此的渴望著

「時間總會沖淡一切的……」松風只是勉強撐起了笑容來安慰他，順便裝作壓制紅得越來越不像樣的臉

「如果你是叫我放棄一切就不必了」他像是打趣地揮了揮手，「時間反而像催情劑，不覺得越漸發酵嗎？」不然為什麼，我對你的愛從來沒有淡過

松風心裡笑著對方幼稚的喊話，卻倏忽找不到反駁的語句

他突然覺得自己也幼稚了起來，突然想要什麼都不回答然後等著對方接下來的反應

可能是冷不防的吻了自己，或是意識到說的話太糟糕而付了錢走人

但不管是哪個，他就是想看看

所謂時間這偉大的魔法師，究竟會為他帶來什麼樣精采的演出、抑或是痛徹心扉的交響

所以，他照做了

他只是愣愣地看著劍城京介飲著下一杯馬丁尼的側臉，然後略漸糊了，或許是醉了吧，他想

但意識卻是和他忽近忽遠般的，一下清楚，一下子卻又模糊了起來

而劍城京介只是笑說酒量不好而又繼續暢飲了

「欸，別喝了」松風終於按耐不住性子而伸手阻止他

就在劍城即將把杯緣覆到脣上時，松風舉起手擋住了他下一步的動作

和先前健康的麥色肌膚不同，他伸出了略顯蒼白的手臂握住了那隻準備彎曲的右手

「喝了就醉，醉了就瘋了」松風眨著漂亮的大眼像在懇求，迷離的眼神徹底達到了加分的功效

於是劍城京介鬆開了手，一面扶起整張臉趴在檯面上的他

溫柔且細心的，就像是曾經那樣

即使他很明白，溫柔了再久，細心了再多，也喚不回松風天馬一句喜歡

他們的關係，即使是在這種容易犯罪的地方，依然不復以往了，只得免強的回味從前

那些美好、青春的過往，現在看來卻是該死的辛酸

劍城想著歸想著，還是很有風度地將對方給拉起，而松風天馬則是敲了敲腦勺後便定下心撐直了身子

「我們可以改喝別的」

「瘋了才好，不然我為什麼請你喝馬丁尼，喝了就會有感覺了，或是你想改喝天使之吻？」

他以一種色情的口吻嘆道，而松風則是著急地搖了搖頭

「我說真的……」劍城眼看著松風不斷抗拒的模樣，忽地黯下了眼神，他接著滿腔酸楚的又開了口:

「想要有感覺嗎？」某種無法捨得的姿態讓他顯得憂鬱，如此迷惑而誘哄的意味卻顯得更加淫蕩

酒保當然是聽到了全部，卻也沒有出點聲音制止，像是在看戲一般

「我說這不會是告別單身趴吧，你要結婚了嗎？」

「跟那個什麼快要求婚的女友啊？」劍城又大口灌了一杯馬丁尼

「並沒……」

「那麼我們狂歡一晚好嗎？」

說到這裡，劍城格格的笑了出聲，然後是撕心裂肺的張口大笑，哈哈哈哈哈哈的那樣大笑，像是在嘲笑自己失敗的愛情

但……也確實是如此

於是他又堆了更多的笑聲，低聲而嘶啞的像是吼著、吼著而笑著、笑著而哭著、哭著而痛著、痛著而更痛著

直到他累了

因為他現在才正式的發現到──不管他們的曾經多麼美好，一切也早已成空了

劍城停下了原本要放送的淚水，又跟酒保要了幾杯馬丁尼

「你知道嗎？我想我對你的愛從來沒有變質過，是不是你變了？」他輕聲的提問，優雅地喝下剛送上的飲品

「不……我想我也沒變過」松風聳肩

「那是什麼讓我們變了」

「時間吧」

「別亂怪罪它啊」

然後是好不容易盼得的，真心的燦笑，兩人笑得合不攏嘴

名為時間的術師只是讓鐘擺晃了幾回，卻又讓整個空間變得再度快了起來，難得寬心且真誠的互動，又變得珍貴了

轉眼間已過了一天，12點的鐘聲響動了世界，而兩人卻依然持續談天

「人生真是太賤了，太多的轉捩點讓人轉到頭都昏了」

「包括分手那次嗎？」

「嗯……應該是的」劍城莞爾，放下了只剩少許冰塊的酒杯，他接著摻雜著欣慰且道:

「天馬，我只要你知道我沒有變，這樣就夠了」

或許，我們從來沒有變過，也沒有因為人生的經驗累積而成熟

13歲那年的幼稚，又或是18歲的那年誰也改變不了，人生是需要邁進的，不能一直回首想著補償

反正地球依舊持續運轉，而誰依然愛著誰，當然，也許有人不愛了

他還時當年幼稚的他，而他也不過是仍舊天真的那個松風天馬，只是加上了成熟的武裝

我們還是我們，自以為是的長大並沒有比較好

愛情還是愛情，不管是就愛還是進行式也都曾轟轟烈烈過

青春則是無可避免的會衰老，但它還是青春

愛情不會因為成熟就比較高級，我們都還太嫩了，反正不管多嫩，就是回不去種子了

敬那些曾經幼稚得燦爛之愛戀，等哪天真的長大了，再回頭感念也不遲

「青春真是種莫名其妙的東西啊」

~(完)~

我竟然會有隨手文這種東西，破天荒啊真的

這次是真的很意外地爆出了這篇，但我卻也很意外的很喜歡這種微酸的設定

青春物語其實是以10年後的角度來討論過去

總之一點也不青春，只有酒醉的中年青年帥哥們

會想到這片只是因為看到了花甲少年小說版的小標題((對我沒看過花甲

只是今天去金石堂逛，看到那句──花甲少年從來沒有長大(靠，它到底是寫什麼我忘了)

反正就莫名其妙有了想法

阿剛好我今天早上才再哀說最近都沒有靈感要哭死了

基本上兩人的個性會變得和之前稍微相反，然後透過酒醉來表示他們心裡真正的想法

但我希望天馬還能保有它原本的天真，所以下手沒有太重

至於我第三人稱的敘述全都改成了松風，只是想寫出長大之後的疏離感((有點失敗

至於劍城，比較希望他可以在酒醉的情況下透露更多他一直憋在心裡的東西

然後馬丁尼，純粹只是不知道要用哪款調酒所以就隨便選了((去死

其實我很想寫這種長大後的酸楚滿久了，只是不管怎麼想都會衍伸成長篇

所以超級開心突然爆出了靈感，然後就由對話來寫這篇故事

這真的是第一次直接寫完直接發，沒有太多的訂正或是修改，讀起來不順還請見諒

我關在房裡把窗簾拉上打字打了4個小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