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一樣是久違發文,大學好煩,煩到我無法打字

*我真的會深愛他們到永遠,相信我

*然後我的lofter被封了,幹

 

 

 

00

他哼著歌,穿越馬路。

清晨五點,松風天馬踩著輕盈步伐,前往赴約的天橋下。

他抬頭望了望天空,尚未晴朗的日光在薄薄的霧中化開,天的邊緣微微泛著光,如同幸福的兆頭一般。

在感受涼風掠過的同時,他忽地停下了腳步。

逆風吹散了渲染上亮色的天空,他看著,塗鴉著幸福的畫逐漸扭曲起來,雲朵歪七扭八,雜亂無章的前進著。

回過神來,他在旅途中見到了不該遇見的人。

他遮住了鼻。渾身酒氣、兇神惡煞的他們不懷好意,破曉的涼意意外刺痛了他。

大風發出了悲鳴,像是象徵著什麼的號角,清晨五點,一切都還朦朧著,松風天馬睜著眼,努力看透對方混濁的企圖。

旋轉的鐵棍、混亂的赤手空拳,零星的殺意襲來。

他想著悄然離開,卻還是起了衝突。

於是他開始逃跑,感到疑惑與驚訝萬分後微不足道的祈禱,只不過,這個世界還是為他降臨了夢魘。

他終究無路可退。

階梯上翻滾的身影伴隨著鮮血牢牢的印在石階上,被早晨的人們發現。

天橋下的他依舊等待,心想著,那個人怎麼會有遲到的習慣。

風吹了過來,手機鈴聲響起,心碎的旋律難聽的可以。

他還來不及飛奔往他的身邊,雙腳卻先不爭氣的跪了下來。

 

 

 

01

賽季在不久前拉下了終章,他們的使命已完成,各大球團急於網羅他們。

劍城京介悠悠地走著,其實是失魂落魄。

失去目的地的他不敢直視真相,只能將視線拋到了很遠很遠的天上,夜色與月光相依。

刺骨的寒風他在痛覺還深刻的時候思念起那個早死的情人。

他發覺,自己開始討厭這個彩色的世界,那些繽紛的事物總令他想起松風天馬還在的時光,他想念他湛藍的眼睛、咖啡色的髮。

他的一切曾經讓他如此著迷。

粉碎了。被遺忘的塵埃湧進他的視線,眼角膜與空氣接觸的剎那就會感到劇痛。

在風吹乾了餘淚後,他想起來到這裡的原因──第一次約會的神社,還是一點也沒有變。

或許是他的離開,松風天馬的消失讓好多人的世界都天翻地覆了。

劍城京介也成為了受害者。

他開始排斥那個五彩斑斕的世界,卻不知道自己怎麼了,只是覺得呼吸空氣的每個瞬間,都令肺腑萬般疼痛。

他與家人吵了架,同時也無去無從,最終踏著本能出現在這裡,這個充滿回憶的地方。

他走近,雙手合十,他只能夠殷切的祈求,盼望著不可能的事。

他對神明說,他要松風天馬回來。

而他還記得,火光在他眼前燃起的畫面,生日蛋糕上的燭光搖曳,那個曾經在身邊的他催促著他許願。

他看了看栗髮的男孩,揚起了笑容。

於是他雙手合十,喃喃自語,在浪漫與懷念的氣氛下安靜的祈禱。

 

 

 

「京介!」

劍城回過頭張望,有人正氣喘吁吁地站在自己眼前。

「你現在,是要做什麼?」是劍城優一。

輕吐了口氣,他故作冷靜,放慢呼吸後走向了他。

與父母大吵一架離家出走的弟弟正需要他的拯救,絕對不能讓他一步步走向深淵,優一是這麼想的。

於是他伸出了手,將掌心擺在他的面前。

晚風漸涼,寒得彼此眼紅。

劍城京介最終只是閉上了雙眼,任由風吹。

他倆相距了一個世界的距離,他看著他說,失去天馬的這種痛,他才不會懂。

「可能吧,但是,我們總得過下去。」優一說,劍城卻仍不為所動,「所有人都很難過,京介,但是你不可以把自己鎖起來,我們都在這裡,爸爸媽媽還有朋友們都會陪著你。」

他搖搖頭。

「不要再無理取鬧了!」

優一回憶,意外過後的自家弟弟像是變了個人般,像是輕薄的琉璃,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觸動他的敏感神經。

不知何時,那個堅強的他也開始愛哭了起來,優一總是會隔著牆,聽見他強忍淚水的啜泣聲。

優一擦去眼淚,故作鎮靜。

「回來吧,回去跟爸爸媽媽好好道歉。」

劍城垂下了頭,「算了吧。」

他接著向後靠在生鏽的鐵欄杆上,赫然發現它也和自己一樣,任由風攜著擺盪。

「京介……」

劍城優一皺起了眉,他看著那個無助的身影緩緩退出自己的視野邊緣。

「你在幹嘛……」

奇怪的預感發酵,他不假思索的想要衝向前。

「不要過來。」讓我一個人靜一靜。

搖擺的欄杆、還有搖擺的他、晃蕩的風全數印入眼簾,優一的瞳孔正在顫慄,像是什麼東西歪七扭八的樣子。

他顫抖的說:「你在想什麼?天馬君離開了,但他可能只是我們人生中的一個過客,會值得你這麼做嗎?」

在因為著急而大吼了之後,他看見他的弟弟露出了憤怒的神情,不解、與痛苦。

優一當下被逼急了,他知道自己有點過火,但他並不是故意說出這番話的,不是故意否定天馬的存在。

只不過,當他看見他親愛的弟弟向下墜落的那一瞬間,他知道,再怎麼後悔也來不及。

那個頃刻,時間被放慢數倍,劍城優一毫無保留的奔往他的身邊,他清楚的看見對方扭曲的面容,騰空的身體與繾綣的風。

他眼看著劍城京介消失在視網膜上,被抹去,如同天馬那樣。

 

 

 

02

劍城京介醒來之後,發現自己睡在神社旁。

他迷迷糊糊地起身,腦袋的放映機緩慢的訴說那晚的夜色,當時他看見了哥哥後悔莫及的樣子,但其實不是那樣的。

他只是不小心滑倒而已,是毀損的欄杆與鬆落的土石不好,才害得他摔了個狗吃屎。

他怎麼可能死呢?

因為他比誰都清楚,在天堂的他,不會想見到這樣的自己。

劍城難受的撫額,看了看微微散著光的天空,發覺已經步入了早晨。

「該回去道個歉嗎?」他站了起來,「畢竟昨天可是摔壞了碗盤。」

就這樣,他選擇暫時離開回憶之處,只是,一切的景象卻不再在認知範圍當中。

風微微的刮,綠茵與野花輕微晃動,清晨五點的球場,那道身影像是不曾離開過的深深烙印。

家裡附近的球場和那個人所住的地方很近,上學時會期待能巧遇他,放學時則總會和他一起經過。

發現了外來的氣息後,那個人停了下來。

還是在奢望吧,還是在想念,所以才出現了幻覺。

劍城京介在失去他之後的一個月,總算獲得了救贖,長久以來的抑鬱中得以解放。

他睜著泛紅的眼,看著朝思暮想的身影。

他能感覺到,那雙藍色的大眼透露出的表情與自己相像,還是那麼的默契。

「天馬……」

他還沒能飛奔往他的身邊,那個人卻搶先抱住了自己。

他的願望,真的該死的實現了。

 

 

 

劍城京介驚訝得無法喘息,他聆聽著,懷裡的松風天馬那過度猛烈的心跳,微微的哭腔與急促的呼吸。

劍城感受著突如其來的變化,奇蹟般的魔法灑落在彼此的空氣中。

他不知道應該感謝或怨恨誰才好,他只能向這個世界發牢騷,為什麼要把松風天馬從他的世界剝離,如今又將他遣返。

「對不起,都是我的錯,是我害你……」還沒回過神來,松風天馬卻哭著對他道歉。

劍城頓時感到不知所措,但懷抱中的他卻是更加用力的抱緊了自己,「不管怎樣,你回來真是太好了、太好了,我都以為你要死掉了。」

劍城轉動他已好幾日沒用的腦袋,去偵測眼前的松風天馬說出的話語──死,他現在的敏感詞彙。

在回過神來後,他將天馬與他拉開了一小段距離。

「什麼意思?」

「你才什麼意思,為什麼出院了不跟我說?」

「出院?」

劍城京介感到萬般困惑,他看著天馬與淚水相伴的靈魂之窗,卻無法如平常一樣將他的哀傷擦去,以為是夢境的他狠狠掐了對方的臉。

「好痛!京介你做什麼!」

「這他媽、是什麼情況。」劍城京介向後退。

早朝的日光微微的打在他的側臉,劍城的反應造成了難堪。

天馬看著突然遠離自己身邊的他,像是在警戒什麼般。他收起了笑容,以一種五味雜陳的樣子的看著眼前那名熟悉而遙遠的人。

劍城看見了,看見他目光如炬的藍眼睛。

身為前鋒的他,會回頭看著後方的天馬,劍城忍不住回憶,賽前那個自信的微笑總是為他帶來莫大的力量。

他甚至暗暗發了誓,他今後只會在有松風天馬奔跑的球場踢球,他想守護那個堅定與率真的他,總是站在自己的身旁的他。

只是,如今天馬的眼神,卻摻雜著敵意。

他伸出手,試著在夢清醒之前再感受一次,他怕他離開,怕再次失去,很多很多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。

只是,他還來不及感受他的體溫,一道微風霎然拂過。

松風天馬奔向了另一方,而他眼巴巴的望著。

而傻傻的瞻望片刻,他才又追了上去。

 

 

 

03

他一路尾隨全力衝刺的天馬,好不容易才抵達了終點。

他看著在前頭猛然停下腳步,猛然回頭望向自己的他,一時說不出話來。

那個眼神不是對待朋友應改擁有的,不如說,再次見到那樣的神情已經貌似已過了好久,劍城回憶初見面時,他將足球踢進垃圾桶的那一瞬間,天馬曾浮現過這種表情。

天馬很少對人產生敵意,只有在他盡全力守護重要之物時才會露出那樣的神情。

而在面對面很久之後,松風天馬才繼續前走。

劍城與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,跟著他進入了眼前的建築,他沿著天馬的步履前行,最終停在一扇門前。

「不要進來。」他警告,沒有溫度的沙啞嗓音。

劍城京介被遺留在門口,他靜靜的目送天馬入了病房內,並沒有挽留。關門聲落下,劍城對著門無趣的發呆,這才想起了重要的事。

「所以,他為什麼在這裡?」

即使自己一直規避天馬已經死亡的事實,但他還是見了他最後一面,就在幾天前。

他是被拖去的,被足球隊的大家逼去參加了葬禮,那時候的他像是身穿騎士的盔甲,阻隔了所有對他釋出善意的人。

他沉默、沒有透露,戴上的頭盔遮掩了他真實的心意,而他守著手中的劍,只能守著不會再對他微笑的松風天馬。

這是他第一次體會失去所愛的痛苦,就像誤觸了女巫的陷阱般,施展的魔咒令每個細胞都被折磨。

可以肯定的是,松風天馬確實是死了,那時候的他站在毫無生機的天馬裝作了堅強,即使心痛得要死,他也沒留下一滴淚水。

但現在,怎麼還活著?

他的視線於是漫無目的的飄,或許是在思念,又或許在思考。就在他總算下定決心進去問個清楚時,他的餘光瞄見了自己的名字。

門邊的病患名牌,清楚的寫了劍城京介四個字。

 

 

 

他在衝了進去之後,首先看見了倚在床頭的天馬。

他抬起頭,看著慌張的劍城京介,接著兢兢業業地起身。

「京介……」

劍城往床鋪緩緩湊近,他看著他了無生機的臉與蒼白的唇、標誌的藍髮還有極為相似的一切,驚訝的摀住了嘴。

那個是劍城京介。

劍城愣愣地看著眼前那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軀殼,首先聯想到了天馬,想到那不忍直視的樣子。

他指著他,「他,不對,我死了嗎?」

天馬沒有回答。

「到底怎麼回事?你不是……你不是已經……」

已經,死了嗎?

劍城咬緊了下唇,這樣的話,他始終無法脫口。

他低下了頭,看了看失魂落魄的天馬,毫無懸念的把他用力擁入懷中。果然是一樣的溫度,他心想。

劍城京介心裡有個底,他看透了占卜師的塔羅牌,卻無法將他所猜測底牌亮出來,他怕世界失衡。

因此,他只好安慰著沒事,安慰自己也安慰天馬。

「沒事了,沒事。」這樣就好,他是這麼想的。

他心心念念、誓死守護的松風天馬降臨了,被抹去後又回家了,所以什麼都不用去想,只需要忠誠的為他戰鬥好。

劍城京介把信念灌注在眼前人的身上,他不離開了,無論如何。

 

 

 

04

「你痛苦嗎?」

劍城瞄了他一眼。

「可能吧,畢竟你之前死了。」

「不對,那不是我。」

天馬看向他,「你也不是我的京介。」

劍城京介沒說什麼,只是牽上了他的手。

離開醫院的時候已經接近黃昏,他們在相擁之後就昏睡了。

天馬覺得,或許是暗中有什麼魔術師在操控他們的時空,使得他的時間感錯亂,又迫使他們相遇。

天馬只記得,那時在醫院的他與現在並肩行走的劍城都失去了主宰,一晃眼就是一天,天馬醒來後發現自己倒在他的肩上。

床上的劍城京介靠著呼吸器維持規律的心跳,還依然活生生的,那麼,身邊的這個外來者,究竟是誰呢?

天馬注視著他倆相互纏綿的手心,總覺得這是不對的。

他掙脫了他緊握的左手。

「你不是京介。」他對他說。

「我就是劍城京介。」

「但你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京介。」

天馬反駁,他面對著他,向後退了幾步。

劍城看著離自己遠走的天馬,大喊了聲不要走。

他的手滯留在空中,眼睛瞪的好大,他過度驚訝的樣子喚回了松風天馬,他在夕日的影中緩緩地回過頭。

劍城知道自己失態了,他輕輕放下了身段,再次說了聲,「不要走。」

這次是氣音般的,他苦苦哀求。

他說他無法看見或想像松風天馬逃跑。

在了解他的死因後,他總是不斷夢見天馬落荒而逃的樣子,他一個人站在夢境邊緣大聲的呼喊,軟弱的雙腳長跪下來,卻無法奔往他的身邊。

在天馬跌落黑暗所組織的深淵後,他會血淋淋的走到他的面前。

劍城京介將夢告訴了眼前的天馬。

西落的紅霞遮蔭了他的唇,天馬聽著,依稀看著他顫動的唇訴說那個悲慘的故事。

「他會血淋淋地跑來問我,為什麼要約他到橋下,如果沒有約定的話,他現在就會成為夢想中的足球選手。」

晚霞中,他落下了淚。

「那你、怎麼回答?」

「對不起。」他隨便拭去滑落的淚,「我只能說對不起。」

天馬低下了頭,他聽著這個外來者訴說的,令人痛心疾首的故事,才發覺自己也是一樣的。

很相似的經歷,但不一樣的世界與結果。

天馬勉強撐起了笑,他邀請劍城到他家暫時待一會。

「你不住枯木莊嗎?」

「之後的球隊離東京有點距離,本來想跟京介合租的,但變成只有我一個了。」他聳聳肩。

天馬嘆了口氣,他的眼神頓時憔悴了許多。

就這樣,他領著來自遠方的劍城京介搭上了電車。

 

 

 

05

帶他到家裡暫住的原因很簡單,這個外來劍城京介的存在不能被暴露。

一個世界容不下兩個相同的存在,因此,他必須隱瞞,眼下能夠幫助他的只有自己了,天馬是這麼想的。

他踏著疲憊的腳步,走進了市區中央的小公寓,逐漸亮起的霓虹燈在周圍閃爍,城市開始沸騰。

「這裡。」他喚醒了望向窗外的劍城,把他叫到了一處隔間,「原本是京介的房間。」

「我們不一起睡?」

「我們會睡不下。」天馬說。

劍城張開了被單,看著簡潔與偏冷色系的裝潢,覺得還真是有自己的風格。

「食物跟基本開銷什麼的我會負責,你只要專心思考怎麼回去就好了。」

「什麼回去?」

「回到你的世界去。」天馬扭過頭。

劍城看著突然嚴肅起來的天馬,小心翼翼的點了頭。

或許是因為太明顯了吧,他與這個世界的劍城即使太多相同之處,但在天馬眼中,他們就是近乎矛盾的存在。

正因為是松風天馬才有辦法體會出來,相同的劍城京介卻有不一樣的分別,於是,他又回想起那對把他視為入侵者的雙眼。

果然是,太了解彼此了啊。

「我也這麼覺得。」

「嗯?」

「我大概、不屬於這裡。」

天馬與他對視,他在眼前的劍城京介眼中,卻發現了他朝思暮想的情人。

天馬沒有回答,默默享受片刻寧靜,沒入黑暗的天,將他們的心思遮蔽起來,顫慄的瞳孔擦出火花。

天馬深深的吸了氣。

他將注意力轉移至身邊那個,與足球隊的大家,最後的合照。

高中聯賽獲得優勝的他們,自然受到了各界的注意與歡呼,璀璨的未來正在眼前等候,那時候的他覺得自己大概抵達了幸福的巔峰。

並且他的夢想,他的人生,將有他的陪伴而延伸下去。

然而,盛極必衰的法則是多麼的靈驗與可怕。

「這大概是老天給我的夢吧,我常常這樣想。」天馬道,轉頭為自己到了杯茶,「總幻想醒過來後一切就會恢復原樣,但是,京介還是冰冷冷的躺在那。」

「發生了什麼?」

「一點意外。」

劍城看著天馬,那個在收拾愁緒的、故作堅強的身影看起來像一陣飄渺的風。

「一個月前,我為了救那隻貓,而你為救我……」他壓下了哽咽的衝動,「你、不對,京介他……把我牢牢的守護住了。」

雙手栽進了胸前,那個樣子如同將憂愁給鎖進心裡頭般,天馬刻意敞開了笑容,「所以,躺在那邊的應該是我才對。」

「我把幸福都弄光了。」

沉痛的苦味蔓延,劍城感受到了。

「我知道,自責還有痛恨的那種感覺。」

劍城說的是哥哥與他,還有他與天馬,這樣的經歷已經慘痛得烙印在他身上兩次,詛咒帶給了他永久的精神創傷,夢到天馬的每個夜晚,他的每寸心思都在哀號。

劍城京介伸手,他輕撫著天馬的側臉,描繪他的輪廓,總算,他不是再看見血淋淋的天馬。

他接著對天馬說,他是他的救贖。

「算了吧。」天馬苦笑。

劍城收回了手,他也只好苦笑。

 

 

 

07

──愛一個人,不是應該感到甜蜜而溫暖嗎?

松風天馬認為,這段日子以來,他與最初的幻想背道而馳。

──愛一個人,需要這麼痛苦嗎?

──或許是因為感覺到痛苦,才深知正愛著。

劍城京介是這麼對他說的。

「我從死去的你身上悟出的道理。」

天馬看著劍城溫柔的樣子,屏住了呼吸。

 

 

 

在這段普通卻不凡的日子當中,兩個人都在為了讓一切回歸正途而努力,不過,其實也只是看了幾部穿越電影。

「嗯,星際效應。」

「不行啦那個太難懂了。」天馬擺了擺手。

兩個人在凌亂的地板上躺了下來,天馬偏頭看了看劍城,那個毫不在意的樣子總讓他不禁懷疑,這傢伙是不是一點想回去的意思也沒有。

因為看電影和跨時空愛戀的小說全都是他的主意。

「你可不可以認真一點啊?」

天馬拉著劍城坐了起來。

「你說你來到這裡的時候,你從神社旁邊的小懸崖摔了下來。」

「嗯。」

「然後你失去了意識,一醒來之後發現睡在神社旁。」

「那個時候我以為我昏倒,有人把我抬到神社旁邊,但現在想想,為什麼不叫救護車啊?」劍城撐起了下巴。

「對!就是這個!」

劍城打了呵欠,眼珠子隨著天馬的身影而飛舞,他望著他雀躍的模樣。

「這樣就更加確定你是被穿越來的了,可能某種通道把你傳送到神社旁。你還記得你還的那天是什麼時候嗎?」

他掐了掐指尖,「3/14吧。」

天馬皺起了眉,他接著決定上網瀏覽資料。無聊的劍城被晾在一旁,他將成山的科幻小說擺整齊,湊近天馬旁邊。

「那天晚上10點多東京那邊大潮,而且是日月地連線。」

「那又怎樣?」

「說不定和這個有關係。」

「你是硬查的吧,而且如果是這樣的話也太簡單了。」他無所謂的回答。

天馬看著劍城平淡的反應,只是感到氣餒地垂下了頭。

他知道劍城的吐槽很有道理,但又無可奈何,畢竟他不是時空間的專家,在這樣的情況下也不知道去哪求助才好。

「到底,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啊!」天馬抱頭。

「所以說,就這樣不行嗎?」

「什麼意思?」天馬抬頭。

「就先讓我暫時待在這邊。」

就讓我,讓我暫時擁有你。

他勾著天馬的視線,像是要將他的靈混給吸引進去。

不安的情緒正在催化,松風天馬就像是隻身掉進了罌粟花海當中,留戀與此的渺小念頭和理智正在拉扯。

他看著眼前的人那篤定的樣子。他覺得,或許劍城京介掉落的很深。

他在火紅的花園之中沉淪,流連於罌粟的花香,那雙明亮的雙眼像是要將天馬拉近他的懷中一般,進而被虛假的彼此淹沒。

天馬微微蹙眉,他起身並忽略了劍城不曾移開的視線,「你一定要回去才行。」

他斬釘截鐵的說。

他不可以陷落,不可以掉入他的哀求。

他想,還是保持距離的好。

於是他回到了房間,將自己短暫的封閉起來。

 

 

 

08

劍城無聊的在家裡頭晃。

由於天馬的再三告誡,他幾乎無法出們,只能偶爾撥開角落的窗,稍微享受點陽光。

松風天馬一早獨自到他所說的神社去了,說是要去那尋找線索,為了找到讓他回去的辦法。

他承認,他對回到他的世界這件事情感到非常消極,心裡有個聲音告訴他,或許他腳踩的這片世界,才是他應該待的地方。

在這個沒有和父母吵架,沒有和兄長鬧翻,松風天馬還好好活著的世界,是他正駐足在這個地方,平穩且美滿的未來正等著自己。

而且,原本的世界只剩痛苦罷了。

他還記得神童學長恍惚的模樣,懸著一顆心的樣子出現在鋼琴前,彈著一首又一首撕心裂肺的曲。

他也是這場意外的受害者。

「那你那邊的父母該怎麼辦,你難道不怕他們擔心嗎?」松風天馬曾經這麼問他。

那時候的劍城正漫不經心的研究剛到手的小說,「當然啊,但我現在也回不去。」

「可是……」

「你知道嗎?就算是不一樣的世界,大家都是也都還是大家,每個人都是。」

天馬沉默,他看著跑到他面前坐下的劍城。

「我們所在的兩個世界,其實根本就是一樣的,只是有些人的處境不太相同而已,就像我受傷了,而你……」

他指向自己,接著又指向天馬。

「所以,我和這個世界的劍城京介也是一樣的。」

他還記得,在這麼說了以後,天馬的表情變得非常難看。

幾乎是倉皇的逃走了,他覺得,劍城松風天馬一定是不願意面對矗立在他眼前且活蹦亂跳的他。

因為,兩個劍城京介,不論是說話的語氣或舉手投足都太過相似了。

「你是怕愛上我吧。」他伸了個大懶腰,纖長的指遮住了透入的光。

「可是,那樣也沒有關係的。」

他收起了手,眩光覆蓋在他單薄的眼。

「因為,你就是我喜歡的那個松風天馬,我們都是一樣的。」

 

 

 

就這樣,清醒過後已經過了中午,劍城從地板上爬起來到冰箱隨便翻點東西來吃。

「京介!」

松風天馬在此時衝了進來,連鞋子也來不及脫。

「你看!」

劍城拿過了對方伸出的手機,螢幕上出現的是架起的封鎖線,還有距離神社不遠的山腳下一個不太明顯的坑。

「這是你跌下來的地方嗎?就是這裡吧?」

劍城翻閱了其他照片,那是松風天馬趁沒有人注意,溜進了圍欄裡所獲取的資訊。

「聽說,一個禮拜前有個伯伯在這裡摔了個大跤,說是太危險,包括欄杆附近和神社都禁止進入了。」

松風天馬氣喘吁吁地說道,他看著劍城面無表情的臉孔,靜靜等待著他的話語落下。

「所以呢?」

「什麼所以呢!這裡就是你來的地方吧!我和京介也曾經來過的這個地方,突然被封上封鎖線什麼的,不覺得或許有點關係嗎?」

「那個老伯穿越了嗎?」

「啊?」

天馬愣愣的接過被歸還的手機,他看著劍城微微皺起的眉心。

「我說那個人,他穿越了嗎?」

「不,聽說只是在醫院待了一段時間……」

劍城盤腿坐了下來,如同在身似熟慮些什麼,他闔上眼睛,背對送進晴朗微風的窗。

「那個洞大概是我用的吧,只是這個世界隨便找了個陌生人填補我的錯誤。」

他接著撓撓頭,「一個禮拜前……那個小洞還有掉下來的石頭,大概是為了要讓兩個世界的情況平衡吧。」

劍城慵懶的回應道,他用雙手擺出了橋梁的模樣,在傾斜之後回到了水平的狀態。

「好複雜。」

「我也覺得。」

他看著天馬沮喪的垂下了頭,輕笑了出聲。

攤在一旁的天馬緩緩吐了口氣,他張開了半瞇起的眼睛,有感而發的嘆道,「世界平衡啊……」

「我也不太確定,猜想而已。」

「或許你是對的。」天馬看向了他。

在凝視了數秒之後,他慢條斯理的脫去了腳上的鞋。

天馬揚起了苦笑,他將手搭在劍城的肩上,接著略過了他,走往自己房間。

劍城見狀,也一併跟著前去。

「你大概是對的吧,所以那個世界的我死了,這個世界的你昏迷不醒,果然老天爺都不希望人太幸福呢。」

他坐在鬆鬆軟軟的床上,任由自己陷入。

他躺在床鋪上,看著直立而高挑的劍城,「我們物理老師說過,自然界的一切都想要回到最初始的平衡狀態,所以才會有海流、才會下雨、才會發生許多大大小小的事。」

「所以,可能是因為我這邊的京介發生了什麼,才導致你那邊的我過世,然後,才有一連串的這些。」

劍城靜靜的聽著,絲毫無法反駁。

關閉的燈與拉上的簾子,使他們的視野墮入了黑暗之中。鎖把轉動,齒輪機械發出瑣碎的聲響,劍城悄悄關上門扉。

他從牢牢鎖上的門邊,緩緩地走來。

「你要幹嘛?」

天馬看著他躊躇且若有所思的模樣,警戒的坐直了身子。

他與他互相凝望,在片刻幽暗與靜謐之中,天馬的瞳孔緊盯著劍城隱隱約約傳來的意圖,微弱的、和窒息般的。

天馬沒有抵抗的看著劍城默默伸出了手,為他把飄散的栗色髮絲勾入耳後。

在被遮掩的酷熱午後,他彷彿失去了防備。

他聞著他的髮香,追逐逼近的體溫,感受熟悉的肌膚觸感,就在他湊近天馬的一瞬間……

「你不說我們兩個的世界要平衡嗎?」

松風天馬卻大吼了出聲。

那個不安的身影睜大了雙眼,他發抖的手抓著被單,緊張的看著劍城。

天馬閃過了他彎下的身軀還有靠近的唇,然後撇過了頭。

「這樣的話,一個世界裡面,怎麼會有兩個劍城京介呢?」

他反問,像是在宣告一般。

那個頃刻間,他才意識到,王的騎士,真真正正被放逐了。

 

 

 

09

「欸天馬君,我前幾天在車站附近遇到一個跟你長很像的人。」

「我嗎?我沒去車站附近喔。」

「我知道啦,所以我說很像而已。」

狩屋與他坐在河堤旁,等著還在收拾整理的夥伴們。

那個時候,夕日正在降落,光芒斜斜的傾倒在他們的間隙當中,狩屋無聊的踢著腿,看著首先打理好的劍城京介朝他們走來。

「天馬君。」

「嗯?」

「如果這個世界上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,不管是性格長相還是胎記的位置,根本是另外一個自己,你覺得怎樣?」

「嗯……這樣的話,應該會有一個人消失吧。」

「那會是哪個消失?」

劍城也加入了話題,他坐到了草地上,與他們一齊望向了夕陽。

天馬看了看劍城,又看了看一旁的狩屋,他一手撐著下巴苦惱的思索,「果然……還是不屬於這個地方的,那個人會消失吧。」

「欸我的題目不是這樣設定的。」

「可是這樣就不合理啦。」天馬反駁道。

「那你呢劍城?」坐在長椅上的天馬輕輕踢了劍城背後一腳,「你覺得誰會消失嗎?還是怎樣。」

劍城遠望著從球場奔來的信助和輝以及被丟在後頭的空野,他淡淡垂下了肩,撥開向前飛舞的衣角。

那語氣像是事不關己那樣,他回頭看了天馬一眼,輕快地說,「大概是意志不夠堅定那個會離開吧。」

他接著與跳上來的信助擊了個掌,「不夠想活著的人就會被淘汰。」

傍晚的風,依然哼著歌。

 

 

 

10

原來的劍城京介的世界,和他現正所待的世界,實際上相差了完整的七天。

3/14穿越來的他,實際上降臨在當日3/21的世界裡,但根據天馬努力的發現,兩個世界不同之處僅僅有這短短的時間差,特定日期與時間發生的事件是幾乎不變的。

例如兩人都是在11月的第一天,那個下著傾盆大雨的晚上,一起幫劍城京介過了生日,還有,雙方的愛人都是在同年同月的各自的2/03發生了意外。

總而言之──

「這裡4/12就是再一次滿月了。」

天馬把劍城叫來談談,而他正心不在焉躺在地板上咬著糖果,一邊聽從天馬的解說。

「日月地連線、11點多的滿潮,雖然聽起來很扯,但還是姑且試試吧。」

劍城京介在天馬的要求下坐起了身,他甩了甩沉重的頭,想著無所事事的日子還真是糟糕,當個宅男也沒那麼輕鬆。

「在想什麼啊,如果成功的話,你會在4/5號回去,知道嗎?」

劍城隨便應了幾聲,「所以,明天晚上11點?」

「嗯,以防萬一,最好10點就到,多試幾遍。」

「你是想叫我多從上面摔幾遍下來吧,那好歹有快3層樓!」

天馬下意識的逃開了劍城揮來的拳頭,邊跟著他打著哈哈,一邊擋下接下來的攻擊。

「你有膽就不要滾啊。」

「那我就沒膽吧。」

「你的欠揍是從狩屋那邊學來的嗎?」

他們玩起了追逐遊戲,在幾坪大的小客廳裡跑遍了沙發和小茶几。

松風天馬難得開心的笑了,劍城京介也是,拿起了桌上的衛生紙和旁邊的抱枕亂丟,彷彿沒有意外發生過。

與死去松風天馬所經歷的不同,不是慘不忍睹的大逃殺,不是凶器肆虐的獵場,沒有遊手好閒的壞人,也沒有長長的石頭階梯,沒有斬斷一切羈絆的鮮血。

這樣的日子就像是還能持續好久好久般,任憑大家去臆測和空想,只是,他們都將真相都拋諸腦後了。

而短暫的時光還有不大的潮水持續的轉動輪迴。

 

 

 

為了即將接近的4/12,松風天馬在兩人的雲端日曆上做了標記。

兩個世界的劍城京介的信箱無論是帳號還是密碼都一樣,他很簡單的就登入了進去。

空白的雲端硬碟裡,免費使用的空間卻緊緊被學校的作業佔據了一角,就像是未曾整理過的空屋。

看見幾乎空無一物的雲端空間,他覺得該適時把它填滿了。

劍城京介托著下巴,在短暫的思考之後,建立了新的資料夾。

「miracle」。

他想試著儲存些回憶,紀錄在天馬殞落之後偶然發生的奇蹟,之後,就能夠有無數的時間去回味那些故事。

畢竟,萬一成功了,他無法將這個世界的松風天馬帶回去。

他撐起頭。

「……」

等等……

像是知曉了什麼般,劍城起身去點亮了燈,他窩在書桌前,思索著一個又一個可能。

想到了一個點子,就飛快的紀錄在天馬借他的筆電裡面。

他新增了個資料夾,猶豫過後打上了mistake,並且設上密碼。

新開的文件軟體上,羅列了完整的3條事件,他以食指輕敲桌面,腦海裡峰迴路轉。

「這樣太糟糕了,對吧。」

劍城說,貌似在自言自語。

「但是,沒有比你離開要更糟的了吧,就算是錯的。」

原來,是在和天邊的他說。

他接著合掌,和遠處的天馬報告了將近一個月以來的奇聞異事。

 

 

 

11

「走吧。」

天馬招呼了聲還在玄關杵著不動的劍城。

眼看他那張摻雜失望與激動的面容,天馬走上前去,在他的胸口留下了很輕很輕的一拳。

他撐起了笑容,「快走吧。」

終於到了那一天,不知道是否會是那樣,松風天馬的猜測是否正確呢?

穿越閃爍的霓虹燈、夜間的人行道、還有形形色色的人們。

劍城京介總是忍不住去擔心,煩憂的事情很多,他不想回去,那樣的意志入侵了大腦,並迫使他表現出來。

他停在人龍熙來攘往的車站中央,孤零零地望著遠走的松風天馬,直到前方的他回過頭來,他們才互相看見彼此。

劍城兢兢業業的脫口了,「我不想走。」

即使他根本不相信這麼扯的理論會成真。

天馬無視了與他擦肩或逆向的行人,對著劍城低低的伸出了手。

那樣的暗號很清楚::牽手吧,十指緊扣吧。這是松風天馬那麼久以來,難得釋出的真心。

劍城呆呆的躊躇著,他走得很慢,像是在珍惜最後能蹉跎的時光般,接著很緊很緊的握住了對方的手。

「走吧,你該回去了。」

 

 

 

山間的路燈吸引擁有趨光性的蟲類,也讓他們也看不見繁星了。

兩個人義無反顧地闖進封鎖線,走往了兩人的共同回憶之處。

無人的小小神社安靜的可怕,他們停駐在離神明近一點的位置,對著祂虔誠的祈願。

「一路順風。」

天馬說,他對著還在祈禱的劍城小小聲的祝福。

劍城聽見了,他張開許願時總是緊閉的雙眼,然後摸了摸他的頭。

就這樣,晚間10:08分,兩個意外相會的少年一起看著有點高度的懸崖苦笑,他們看著還沒拆掉的鐵欄杆因為受了撞擊而在開始在風中搖晃。

「你從這種地方跌下去的是嗎?」

「大概吧。」

「你不痛嗎?」

「很痛啊。」

劍城嘆了口氣,跟回不回去無關,因為他並不想再次從這個地方滑個很醜的一跤。

「不過我們也不需要在這裡搞半天啦。」

「什麼?」

劍城蹙起眉頭,他聽著松風天馬輕鬆的語調然後轉過了頭。

「我是說,說不定是有什麼通道的吧,啊那個,當然也有可能是條件式的,就是一定要跌個十公尺高然後這樣這樣落地什麼的,但那樣的話也太難了吧。」

天馬擺出了幾個很滑稽的姿勢去模擬當時的情境,當然,全都遭到了劍城無情的白眼駁回。

「啊總之,我們可以去下面等等看。」

天馬指了指下面,那個在照片之中,老伯所實際摔落的地點。

兩個人七手八腳爬到了事發位置,跑進被設立的第二個封條處,一齊觀察旁邊那個顯眼的坑。

「那個是那位老先生用的嗎?」天馬問。

兩個人伸手摸往那塊毫無植被的明顯地方,與四周的綠茵不同,光禿禿的土地剛好的座落山腳。

「不過,我一直有個疑問。」

「什麼?」

「既然我是穿越的話,我就不會搞出一個洞了吧,畢竟我是直接穿……」

「你真是天才!」

劍城在來不及說完就被天馬給攔了下來。

他拉著他往更下方比較平坦的草地上,踩過一株又一叢的野花蔓草,然後來到了封鎖線邊緣的地方。

「聽說那位老伯伯年紀很大了,確切調在什麼地方其實他自己也不太清楚,但是,你看這個。」

因為雜草叢生的關係,所以痕跡並不是很明顯,但是,騰空的身體降落之處、翻滾的證據,和大花咸豐草被折斷的情形,那個才是降落的真正軌跡。

天馬從神社的方向,沿著坡緣指出了一條線。

「剛才那個地方本來就不太能長出植物吧,我想是因為這個貧脊的小地方太明顯了吧,所以警察先生才沒有發現或其實也根本沒有必要追究。」

他拍拍劍城,要他看看他腳下所踐踏的地方。

「其實是這裡吧,一道突然消失在坡腳的痕跡。」

不夠明顯的線索,應該說太細心了。

劍城京介沒有想到,這傢伙是如此的想幫助自己回到原本的世界去。

是基於什麼呢?還是在害怕著什麼?

他看著眼前的他,秒針一步步的推進。

月光往天頂疾走,加速了劍城京介可能的離開的時間。

看著天馬湛藍的雙眼,他辨認出了憂鬱的顏色。

 

 #TBC

 

總之,最近lof被封了覺得很煩。

不僅違反色情條例blabla,還違反國家安全(WTF

啊啊心好累,什麼時候新的文章才能趕出來呢?

有心的靈感的畫也都是京天,但我偶而也想寫寫南涼。

我也好想貼表情貼喔!但一想到我的lof只能發長圖,我就(放棄

可能之後會開wordpress吧,lof裡的人推薦我開QQ,但是我之前試過了!

他需要有QQ帳號的人幫你驗證才可以辦。

但是呢!各位啊我的唯信帳號!已經被凍結過2次喔!

所以我想QQ大概也也是一樣的情況=沒救了。

真的是靠邀到我明明微信都完全沒在用但我到現在都打不開,我要被中國政府封鎖了啦!氣死!

喔然後這篇京天是一個系列,大概總共發3、4篇左右,已經全部打完了。

但是我劇情沒有拿捏好,所以這個第一篇大概就是全文的一半。

反正,喜歡的人就來吧。

還願意點開來看的你們,真心且無比的感謝。

即使我寫這些是為了自己,但是你們的存在還是佔了我好大一部份動力。

所以,我突然有點感性的想說。

謝謝。

突然肉麻(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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